腺苷广泛存在于细胞中并提供能量,具有多种生理效应。对心率、血压、平滑肌张力、糖酵解和脂代谢调节、血液和内皮细胞功能调节,以及神经传递的调节均有重要作用。注射外源性腺苷时,将产生负性变时和负性传导作用,是其在室上性心动过速的诊断与治疗中的应用基础。新近的ESC指南中特别强调了腺苷/ATP在不明原因晕厥患者中的诊断价值。与电生理检查相比,腺苷试验在简便与安全方面具有相当的优势。指南中建议,患者在持续血流动力学和ECG监测情况下,予以腺苷20 mg注射产生心脏停搏≥6 s或高度房室传导阻滞(AVB)≥10 s定义为阳性(图1)。迄今为止,关于腺苷试验阳性的意义没有共识,一些学者认为腺苷试验阳性与心脏抑制性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VVS)有关,而另一些学者认为腺苷试验阳性与窦房结疾病或高度AVB有关。以下将从腺苷试验在VVS、窦房结综合征(SSS)、AVB、颈动脉窦综合征(CSS)等中的诊断价值探讨腺苷试验的临床意义。
腺苷试验与VVS
动物和人体实验对腺苷在血管迷走反射中的作用进行了深入的研究。Saadjian等人研究证实直立倾斜试验阳性的VVS患者中的腺苷水平较高,且血浆中腺苷浓度与晕厥发作的速度正相关(图2和3)。
另一些研究直接检验了腺苷在直立倾斜试验诊断VVS中作为诱发剂的作用。Shen等人的小样本研究显示在对VVS患者进行直立倾斜试验中使用腺苷和异丙肾上腺素的敏感性分别为67% 和 88%,而对照组中仅有1例在注射腺苷后发生VVS。
1990年代后期Flammang等在ATP试验诊断VVS方面先后公布了几项具有重要意义的研究结果。其中在比较ATP 20 mg对316例不明原因晕厥患者和51例健康对照组的诊断效应结果显示,晕厥患者组有74%发生不同程度的心脏停搏,其中III°AVB占84%,窦房阻滞占16%。而正常对照组仅有6%(3例)发生10 s以上的心脏停搏。随后Flammang等又公布了一项非对照研究结果显示,80例ATP试验阳性的不明原因晕厥患者7天重复ATP试验阳性率88%,3.7年重复ATP试验阳性率78%。随后的研究结果显示,对其中72例患者分别行直立倾斜试验和腺苷试验,41例(57%)倾斜试验阳性,8例(11%)腺苷试验阳性,仅有3例两者均阳性。而Brignole等的2项小样本研究结果显示,无论是神经介导性晕厥组(包括倾斜试验阳性的血管迷走性晕厥和颈动脉窦综合征),还是窦房结病变组,或两者兼有组,ATP (20 mg) 试验阳性发生率相同。
因此,腺苷试验目前尚不能替代直立倾斜试验在诊断VVS中的地位。
腺苷试验与SSS
Brignole等最早检验了ATP在诊断窦房结疾病中的作用,尽管窦房结的内在病变可能是腺苷诱发窦性停搏的前提条件,但作者认为仅凭腺苷试验不能诊断SSS。而Burnett等所作的小样本对照研究显示,与直立倾斜试验相比,腺苷试验诊断SSS的敏感性80%,特异性97%。
新近Nikolaos等的小样本研究结果显示,以525 ms作为窦房结功能异常的临界值,校正窦房结恢复时间(CSNRT)诊断SSS敏感性74%,特异性100%;而腺苷给药后的校正窦房结恢复时间(ADSNRT)诊断SSS敏感性94%,特异性84%。(图4)
腺苷试验与高度AVB
尽管Brignole等的早期研究结果显示,无论神经介导性晕厥还是SSS,注射腺苷后发生AVB的程度相似,但后期进一步的研究显示对腺苷敏感的不明原因晕厥患者进行ATP试验,可以识别阵发性AVB。而另一项由Donateo等进行的研究显示,在对ATP试验阳性患者进行植入式连续心电监测显示,ATP试验阳性并无预测AVB的价值。
腺苷试验与CSS
动物研究已经证实外源性腺苷可以兴奋颈动脉化学感受器,而腺苷可以易化压力反射,引起心率减慢和血压降低。尽管Brignole等的早期研究显示个别CSS患者ATP试验阳性,但无证据显示ATP试验阳性对CSS患者具有特异性。
腺苷的安全性及药物相互作用
腺苷的主要副作用包括:负性心率和负性传导、头痛、面红、恶心、气喘、胸部压迫感、晕厥等。少部分人可能出现出汗、视力模糊等。由于腺苷代谢降解迅速,因此不良反应常常很快消失。支气管哮喘和慢性阻塞性肺病患者可能会诱发气道痉挛;双嘧达莫增强腺苷效应,而甲基黄嘌呤类(如茶碱和咖啡因)减弱腺苷效应;地高辛与腺苷联用时增加室性快速心律失常的发生几率。尚无关于孕妇和哺乳期妇女中安全性的研究资料。ESC指南强调了避免在严重冠状动脉疾病患者中注射腺苷,以免诱发“窃血”现象,同样在严重脑血管疾病中也要慎用。
总之,腺苷/ATP试验在诊断晕厥患者,尤其是老年不明原因晕厥患者的诊断中具有一定的价值,但鉴于相关研究的样本规模、试验设计缺陷以及不同研究结果之间的不一致性使得腺苷试验在晕厥的临床诊断中的应用仍受到限制,其在临床中的应用尚需进一步的研究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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